the game of pick-up stones

你也許聽過這個故事。

天使告訴女孩，沿著海岸線走，看到喜歡的石頭就可以撿起來，
但只能撿一個，而且不可以回頭。

最開始告訴我這個譬喻的人是小泥。故事的結局有很多版本，女孩被石頭割傷了手，女孩一直沒撿到喜歡的石頭，女孩變成了商人，天使變成了神燈精靈，撿到的石頭多大顆，就會變成同樣大的黃金等等等。

「與其尋尋覓覓某個理想中的完美的石頭，找到天都黑了，路都要走完了，不如撿一個差不多、不討厭的，慢慢磨成自己喜歡的樣子。」當年，女孩是這麼對我說的。

只是石頭不是用剉刀磨，也不是用手磨，而是得一下下都劃在心上，用青春和眼淚去磨。

剛跟Q先生交往時，我跟他分享了這個故事。

「那太累了，」他說，車子在蜿蜒的山路漂亮地拐彎。
「我是沒有辦法被磨的石頭。但我也不想這樣去磨另一個人。」於是從一開始，我就知道這段關係會是怎麼樣的模式。

雖然獅子有時會受不了金牛的平淡，天蠍也會對射手的脫序感到厭煩。
感謝老天，這危顫顫的平衡也這樣有驚無險地到了今天。

至於我，我大概是那個，對天使還是精靈的說明置之不理，專心欣賞夕陽甚或開始玩起沙來的怪女孩吧。
然後在看著海發呆的時候，男孩遞了過來「給妳」。灰色的石頭。
順著輪廓，有著一圈圈白色的紋路，不太光滑也不太粗糙，踮起來有點份量但又不到重。不規則的形狀，像一個愛心。我心裡一陣酸甜。
「你怎麼會找到的？」那麼大的世界，數不盡的石頭，這麼剛好，就在今天，就在這裡。
「就，剛好看到啊。」你說。
好像一切跟灑在臉上的陽光一樣自然。